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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身份（在我国又称“网络可信身份”）是可信网络空间的必要构成要素，是居民、企业和机构远程交流、交易和事务办理等数字公共服务的关键基础。随着数字互动在人们生活的各方面开始发挥着越来越关键的作用，消费者亟需可靠、可信赖的数字身份证明。生物识别利用人体固有的生理特性（如指纹、指静脉、人脸、虹膜等）来进行个人身份的鉴定，凭借着其唯一性、安全性、准确性和不可变更性等技术特点，为人们提供了便捷的数字身份证明服务，目前已广泛应用于金融、安防、政务、社会福利保障等行业。
我国生物识别行业中最早得到发展的技术是指纹识别技术，基本与国外发达国家同步，早在上世纪 80 年代初就开始了研究并掌握了核心技术。目前我国的指纹、人脸、虹膜等生物识别产业发展相对比较成熟，丰富的应用场景和落地案例甚至超过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并在人们出行、金融、教育考试等领域广泛应用。
凭借着技术优势和落地经验，中国生物识别企业走向了国际舞台。本文将依据这些企业在非洲的实践，结合“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方案在非洲数字身份建设中的工作架构、布建情况与影响，分析生物识别、数字身份在非洲大陆的发展历程和趋势，以期为相关领域的实践和研究提供支撑。
Part.1、现状与愿景：“生物识别 x数字身份”助推非洲振兴
据世界银行统计，目前在非洲尚未接受身份注册的隐形人口约有 5 亿，在非洲撒哈拉以南几乎有一半的人口仍然没有合法或正式的身份（出生证明或是国民身份证）。这些人缺乏合法或正式的身份证明（ID），以致他们无法顺利获取金融、教育和医疗保健等社会服务，并脱离了社会安全网络的保护。例如，新冠疫情期间公民身份的缺失让防疫工作步履维艰，诸如健康证明、核酸信息、疫苗信息等数字防疫服务在非洲难以普及，防疫工作在此次公共卫生事件中显得十分被动。新冠疫情暴露了公民身份证明缺失导致的社会治理难题，但这只是隐形人口问题的冰山一角。国家身份管理体系的不健全让非洲各国的多项公共政策及商业服务无法有效普及，甚至国际组织的慈善援助都不能高效完成，严重阻碍了社会和经济发展，是非洲在经济发展、数字化转型进程中不得不面临的一大挑战。
为了实现非洲联盟的 2063 年愿景（到2063 年，将非洲国家转变为全球强国）以及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许多非洲国家陆续以建设高效稳定的数字身份识别系统为目标。在政策方面，非洲联盟委员会 （African Union Commission，简 称 AUC）在 2020 年提出了为期十年的“非洲数字化转型战略”（Digital Transformation Strategy）（2020-2030），旨在帮助各国有效率地建立国家身份识别系统（National ID），以衔接各部门的数字应用服务和强化数字转型的速度与效率；在实际建设方面，世界银行已规划了 60 亿美元的经费来实施其 ID4D（Identification for Development）项目（一项推广使用数字身份识别系统以改善社会经济发展，同时保持信任和隐私的计划），协助非洲开展大型的数字身份注册与识别活动。另外，除了各国政府单位之外，尚有多个多边机构、全球非政府组织、外国捐助者和私营部门参与者提供包括设备、技术、资金和贷款等协助，积极帮助非洲各国快速地建置或改善数字身份系统。
在实际需求和政策方针的双向推动下非洲数字身份（Digital ID）及电子身份（e-ID）的市场份额不断增长，其中“生物识别（Biometrics）x 数字身份（Digital ID）”是非洲国家普遍选用的身份识别解决方案，即通过生物识别技术来采集和注册国民的指纹、人脸或虹膜等人体生物特征并以此作为识别个人身份的依据。在这一背景下，生物识别的市场也不断增长，据 Global Industry Analysts 发布的《Biometrics –Global Market Trajectory & Analytics 2020》报告，到 2027 年全球生物识别行业规模将达到 820 亿美元，其中非洲地区的生物识别市场预计将以每年 21% 的速度持续增长，显见其需求程度之高。“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在非洲大陆的应用早在“非洲数字化转型战略”落地之前就已完成了多个经典的案例。非洲联盟的“十年计划”和国际组织的支持助力加速了数字身份系统在非洲的推广，越来越多的非洲人民享受到了生物识别技术带来的可靠、便利的服务。
Part.2、从国家选举看“生物识别 x数字身份”在非洲落地
国家选举是数字身份认证技术在非洲应用的典型场景。上世纪 90 年代初，随着许多非洲国家选择回归多党制，投票已经成为这些国家政治生活的常态。但由于选举技术落后，操作层面出现了诸多问题，这些问题影响选举的进程和结果，可能直接导致种族冲突甚至内战，对国家稳定、经济发展造成恶劣影响。
进入 21 世纪后，非洲国家选举不断寻求技术支撑，选举过程变得更加复杂严谨，但在建设完善的选民身份识别系统时遇到了诸如费用高昂、人力不足、基础设施缺乏、人们文化程度低等困难。“生物识别x数字身份”的身份识别系统建置方案以指纹、人脸或虹膜等生物特征来进行身份注册及后续认证，因其拥有唯一性、不可篡改性、便捷性、永久性等特点，且搭配移动设备可进行快速采集或核验，这对有近 70% 人口居住在广大农村地区的非洲国家来说是增加身份注册覆盖率的最佳方案。
在生物识别技术大范围应用到非洲国家选举的发展过程中，中国企业提供了大量的技术支持。以尼日利亚为例，作为非洲人口最多同时也是非洲民族最多的国家之一，尼日利亚选举存在选民族群、地区、宗教等多种复杂因素，在 2011 年尼日利亚的国家总统选举项目中，7350 万合法选民登记选民身份时采集了生物特征信息，投票时使用选民身份识别设备进行指纹比对来快速确认选民的合法身份，避免了部分选民多次重复投票，保障了选举的公平公正公开。此后，在联合国发展署的指导和监督下，非洲各国大选在选民登记和投票环节使用生物识别技术进行身份验证已成为常态化措施。
国家选举是生物识别技术在非洲应用的场景之一，面对不同的场景、人群和需求，“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方案需要因需求制定差异化的方案架构与工作流程。并且每个国家在族群、宗教、经济状况、政治理念和法律制度等方面存在着高度差异性与复杂性，建设数字身份识别系统会随时面临各类棘手的技术难题，这对方案提供商也提出了一定的要求和挑战。
总而言之，通过总结多个不同场景的应用案例可知，建立一个国家级别的数字身份识别系统普遍囊括三大工作内容：注册（Enrollment）、核验（Certify）及身份凭证发行（Issuance）。这些流程彼此相互衔接，构筑成一个完整的数字身份工作架构与生命周期。
Part.3、“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身份识别方案的架构与工作内容
1.注册（Enrollment）
注册是建立数字身份识别系统的第一步。在其他国家，注册人需前往各国所规划的永久性 ID 注册中心或临时性 ID 注册地点，持个人正式身份证明，包括但不限于出生证、选民卡、驾照、教育机构证明等，同时也须配合现场工作人员录入个人生物特征如指纹、虹膜和人脸等。但上述这些注册工作涉及多项采集器材，这对于大部分非洲国家来说很困难，在广大的非洲农村地带，注册地点往往在路旁临时搭建或是在车上进行，这时需要的是具备可携带性、高移动性、轻量且坚固耐用的注册工具。对此，一种将所有注册器材收纳整合进一个可携式手提硬盒中的工具——身份注册工具箱解决了上述问题。
每款注册工具箱的组成因需求而有所差异，但大致上会备有笔记型电脑（附上身份注册软体）、相机、印表机、签名板、文件扫描仪、指纹扫描仪、虹膜扫描仪等器材。在非洲，许多国家倾向选择使用这种移动性强的注册工具箱来进行身份注册，以强化工作品质并增加国民身份注册的覆盖率。
2.核验（Certify）
在前端注册人的个人数据搜集完成后，注册系统会进行数据档案压缩并加密传输至后端的中央身份数据资料库，这些数据会在这里进行进一步的处理及验证。进一步核验注册人的身份数据是为了保证其真实性及后续进行身份比对时的准确性。
生物特征的搜索比对通过以下两个识别系统完成：自动化指纹识别系统（AFIS）——仅使用指纹特征，或自动化生物特征识别系统（ABIS）——使用两个以上的生物特征。通过进行上述搜索比对，如未找到匹配数据，则系统会将此新注册的身份视为合规并加入数据库当中；如果找到了匹配的数据，则系统会进行重复数据删除的动作，以确保身份存储库中每条记录的唯一性。
3.身份凭证发行（Issuance）
唯有注册人的各项身份数据通过核验流程，确认其唯一性与真实性后才能开始将这些数据与合法的身份凭证进行绑定，并发送该身份凭证给注册人。对比过去非数字式的纸质身份证，当今的数字身份证大致可分为三种形式：
（1）带芯片的智能身份证。这种形式是非洲许多国家经常采用的身份凭证形式，它将持卡人的身份信息和生物特征数据保存在芯片当中，以作为使用各种服务时的身份验证基础。
（2）数字身份+SIM 卡。这种形式将数字身份数据保存在移动通信设备如智能手机的 SIM 卡安全段上。
（3）云端身份证。这种形式以一组特殊身份ID 号码作为身份凭证（也可将此 ID 号码印刷于纸上或转换成 QR Code 的形式呈现）。这种数字凭证是将持有人的身份数据和生物识别数据储存在国家身份服务器中，使用时通过这组 ID 号码和服务器进行线上验证。
4.身份验证（Authentication）
一旦完成了身份注册并成功获发数字身份凭证，身份持有人便能以此凭证享受公共或私有的服务，其验证形式根据应用场景不同大致可分为在线身份验证、移动设备端的身份验证、POS 端的身份验证、生物特征终端的身份验证等。
5.身份资料更新（Update）
最后，数字身份数据资料库在建档后也需要定期进行资料更新，例如身份持有人是否身故、是否有更改姓名或居住地点等状况，以此确保身份数据资料库的准确性并避免失效身份滥用的事件发生。
Part.4、改变：“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为非洲带来更安全与便利的生活
搭建数字身份识别系统是一个国家推动数字创新、扩大金融包容性、增进服务效率和防止欺诈的基础。近年来越来越多非洲国家采用“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方案来提高交易安全性和生活便利性，以下是非洲各国相关部门引入“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方案后所带来的改变，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非洲不同于以往的发展面貌：
1.金融服务：更安全的银行业务和更好的金融包容性
许多非洲国家如尼日利亚、马拉维、南非、加纳、肯尼亚和博茨瓦纳等皆已采用“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来进行各项银行业务与金融交易。在导入生物识别技术识别客户身份之后，盗用他人身份的金融欺诈案件大幅减少，金融交易变得更加安全、快捷和方便。生物识别技术不仅让开立账户更为简便，其准确度与安全性更提升了民众对金融机构的信任程度，为此人们也开始主动地将自己的存款存入银行。可以说“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推动了金融的普惠性，据调查表明，2017 年非洲获得银行服务的成年人约占非洲总人口数的 35%，预计到 2022 年末将增加到 48%。
2.政府服务：更安全高效地提供公共服务
以往由于基础建设和数字身份识别系统的缺乏，非洲各国政府在医疗、社会福利或税赋等服务上效率不佳，甚至出现欺诈问题，这让政府损失了大量财力，也使得公共服务无法触及真正需要的人。引入“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方案后，这些状况开始有了改变，例如尼日利亚的国家社会投资计划（NASIMS）和肯尼亚的国家健康保险基金（NHIF）在采用生物识别技术后，其福利分配变得更快且更安全。此外生物识别的应用也大幅减少了身份盗用问题与政府的相关金钱损失，例如狮子山共和国社会保障和保险信托基金（NASSIT）负责人 Mr. Joseph Sedu Mans Jr. 表示：“生物识别登记系统的运作大大减少养老金和社会福利金在支付过程中因身份欺诈所造成的金钱损失，现已为政府节省了高达数亿（狮子山利昂）的财产损失。
3.粮食安全：防止农场补贴诈欺和促进农业生产
为了保证农业补贴金送到最需要的人手中，越来越多非洲国家使用“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来识别农民。例如，尼日利亚政府于 2014 年在“促进增长与支持计划（GESS）”下部署了农民身份证的生物识别身份登记业务，该试点计划使用生物识别技术成功注册了 50 万名农民，使符合条件的农民都获得了预期的补贴。
另外，也有多国政府将数字身份与农场 GPS 坐标定位系统结合绑定，用来确定土地的播种面积，进而更好地利用农业预算和及时发放补贴，并防止身份诈欺和现金补贴分配不公。这些举措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农业生产，确保了粮食的安全存量，帮助农村迈向脱贫的同时也保护非洲免于饥荒的侵扰。
4. 国家选举：更为透明平和的选举方式
过去非洲选举一直都伴随着内乱和不同政治团体之间的暴力冲突，在引入生物识别选民登记方案之后，有效减少了诸如双重投票、操纵选票和多次计票等选举欺诈情况的发生，增强了民众对选举过程的信任，继而减少了许多选举暴力事件。目前大约有 75% 的非洲国家在选举中使用生物识别技术来登记和验证选民身份，带来了更为可靠和有序的选举过程，大幅减少了区域冲突。
5. 资产管理：保护重要资产免遭身份欺诈之害
缺乏安全可靠的身份识别系统助长了非洲非法资产挪用的欺诈风气，根据一项调查数据显示，在2018 ～ 2020 年期间肯尼亚因经济欺诈损失了约 55 亿肯尼亚先令（约合 6300 万美元），其中资产挪用——即假冒身份以买卖他人资产如房屋、土地和车辆等是最常见的经济欺诈类型之一。在引入“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方案后，一方面资产管理系统的安全性与便利性大幅改善，使得犯罪分子无法轻易地伪造他人身份来进行各种非法的资产转移，大幅减少了民众财产损失；另一方面该系统还大幅提高了资产合法销售的速度，降低了交易成本，帮助政府更快、更准确地收取相关交易税。
Part.5、结语
在隐形人口问题严重的非洲大陆，为推动社会经济持续发展，建立一套稳健、高效率的数字身份识别系统是有效提升人民福祉和推动国家竞争力的方法，也是打击欺诈、网络犯罪、假冒物品贩运、身份盗窃、洗钱和其他非法活动的有力工具。近年来“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已成为非洲国家在建设数字身份识别系统时倾向性的解决方案之一，这也让生物识别技术在非洲地区的市场规模不断扩大，成为海外应用的一大亮点。
从过去许多实际案例中可以发现，结合生物识别、数字身份的数字实名认证（e-KYC）方案已经为非洲带来了许多正面的改变，不仅大幅提高各国在公私部门服务上的安全性、可持续性和高效率，而且有效增加了普惠性，让各种新型态的数字服务及国家发展计划得以实施。在新冠疫情期间，各项数字基础设施如网络、移动设备等以及数字身份识别的重要性更大程度地被突显出来。可以说数字实力将是非洲各国应对未来危机和推动国家发展的重要武器，而“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的落实正是其中关键。
非洲拥有近 8 亿人口，物产众多、自然资源丰富，是一个消费层次多样化、拥有巨大潜力的市场。在全球经济数字化的浪潮下，“生物识别 x 数字身份”的技术和应用一定会在这片大陆迎来更多的落地场景和发展机遇。
■ 文 / 邵宇
深圳市亚略特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